华盛顿已经毫不掩饰其将加快美国经济与中共贸易脱钩步伐的愿望,即使这种脱钩不是全方位的,也绝对是大幅度的。
最近的经济数据显示,这个过程正在按照华盛顿的意愿如期推进。
中国商品流向美国的流量已经急剧下降。当然,两国贸易总量的下降并不完全是华盛顿意愿所致,也不完全是最近美国旨在减少对华依赖一系列立法的结果。全球经济放缓,以及中共严格实施全国范围内的疫情清零封锁政策,亦在两国贸易下滑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可能比华盛顿的政策影响更大。不管事实上的影响因素有哪些,这个下降的趋势是显著的。
最近公布的经济数据使整个形势变得更加明朗。截至2022年11月,美国对中国制成品的订单已经从8月的高点下降了约40%,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出现了显著的转变。实际出货量的下降幅度相对较小,但仍有21%的急剧下降。
来自美国西海岸港口的报告也许更能说明问题,运往北美的大多数中国货物在西海岸登陆。报告显示,港口货物吞吐量活动水平处于27个月以来的最低点;11月的货运量比5月的近期高点降低了63.6%。在这样的整体形势下,中国各地的出口商品工厂顺势提前关闭以迎接中国新年长假,这比往年提前了两到三周,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业界人员预计两国贸易量将进一步下降。例如,总部位于纽约曼哈顿的知名跨国投资银行和金融服务公司高盛(Goldman Sachs)预计,2023年美国对华出口量将整体下降2.0%,但考虑到美国出口订单已经明显下降,这个估计似乎太保守了。
这些明显的脱钩趋势在美国企业的采购数据中也许更加明显。就在11月,美国从欧洲的进口首次超过了从亚洲的进口量,这是长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现象。最新数据显示,德国对美国的出口在今年1月至10月期间增长了近43%。
毫无疑问,华盛顿为取得这样的结果付出了努力。尽管乔‧拜登总统曾经对唐纳德‧川普前总统的对华政策提出了严厉的批评,然而他还是保留了川普团队对中共进口产品征收的所有关税。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华盛顿的对华经济政策,不过由于这些关税已经实施了多年,很难解释这些关税与最近出货量和订单的急剧下降有关。最近的立法也不能说明两国贸易的变化。众所周知,国会已经通过法律,对计算机芯片、电动汽车和锂电池的国内生产进行补贴,而所有这些产品都构成了美国从中国进口货物的主要部分。然而这些激励措施要产生实际效果仍然为时尚早。
中美订单和发货量的下降与立法变化关系并不大,其根源应该主要在于美国经济的疲软。美国的销售和生产活动普遍放缓,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一些经济观察家认为,目前经济已经陷入衰退期。国际经济形势显示,欧洲经济正在遭受更明显的放缓,可能已经处于衰退之中。
更重要的是,整个西方世界的银行利率上升,虽然是为了打击通货膨胀,但还是会对经济活动造成明显影响。大西洋两岸的房地产交易量和房屋建筑量已经遭受了急剧下降。随着这些利率上升的影响扩散,经济将进一步放缓,甚至陷入衰退,这个趋势将在2023年更加清晰。市场对这种影响的预期无疑造成了中国商品的订单量比出货量下降得更明显。
在另一个基本层面上,中共在新冠疫情期间实施严格封控措施,亦在中美两国贸易上造成明显影响。在疫情爆发初期,中共各级政府即扣留了口罩等所需物资的出口运输。当然,中共政府可以解释扣留此类产品只是为了供国内使用。然而,这种行为让美国买家感觉到,采购来自中国的商品可能并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可靠。这种怀疑后来得到了证实,就在西方各国开始恢复全球疫情后期的经济活动时,北京实施全国范围内的严苛疫情清零政策,造成了长达数个月的全球供应链问题。
吃一堑长一智。这些不寻常的现象使美国企业管理者普遍认识到,明智的做法是将他们的采购从中国分散到亚洲其它各国,甚至全球其它地方。苹果公司最近就决定将其部分iPhone和iPad的组装从中国转移至印度和越南,这个趋势在未来只会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成为业界的共识。
随着外界对中共经济政策信息的持续减弱,华盛顿将美国经济与中国经济脱钩的决心将更大,国际社会将更加认识到中共政权的不可靠属性。与之相应,美国从中国采购减弱的趋势几乎肯定会持续到2023年甚至2024年,也许力度没有过去几个月那么剧烈,然而整体趋势是一致的。毫无疑问,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将明显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