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官媒新华社周日(1月8日)刊发一篇关于疫情政策调整的长文,无意中泄漏和承认了COVID清零政策的失败。
在过去一个月,中共突然结束清零政策。过去三年,北京对中国人民生活的控制达到了自文化大革命以来前所未有的程度。清零已经成为习近平政治遗产的一部分。12月初,清零政策在一夜之间宣布结束。
中共官方通讯社新华社的最新洗地文(题为“我国因时因势优化疫情防控措施纪实”)从另一方面给出了“答案”,成为外界洞察中共高层政策转变的一个机会。
英媒“旁观者”(The Spectator)解读说,“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中共政府承认了放松清零的真正原因——清零政策控制不了奥密克戎变种病毒”。即便这是一个“消过毒”的官方叙述,但其字里行间仍透露了很清楚的关键信息——中共当局对奥密克戎无能为力。
新华社发表的长文中提到,10月,“国内新发疫情不断出现,传播速度快的特点越来越突出——波及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部分地方疫情持续3个月左右,疫情控制的社会成本攀升”。
新华社证实,早在11月,在大规模白纸抗议活动席卷全国之前,中共高层就在进行关于开放的讨论(中共用语叫“优化防控”)。
“2022年11月10日,深秋的北京。一场非同寻常的会议,在中南海召开。”新华社称,中共最高领导圈子中央政治局常委在会议上第一次提出了20条优化措施,向国内和国际上发出了一个信号,中国要开始开放了。
当时的背景是,清零政策无法控制住奥密克戎的传播,这一迹象已越发明显。即便是很不准确的官方数据每天的新增病例也是创纪录的,当然真实情况远甚于官方统计。到11月10日,有八十多万中国人被关在方舱,还有数百万人受到某种封锁限制。中国专家估计,奥密克戎的传播指数R0值是21,一个人传21个人。
新华社形容当时的疫情是:“隐匿传播特点明显、清零难度大、疫情防控的社会成本和代价变高……”
“旁观者”解读说,新华社的意思是中国共产党的措施不可能阻止病毒的发展。
11月11日,中共国务院出台二十条措施,包括将检疫期从10天缩短到8天等措施。但重新开放的“信号”并不明确。
同时,许多地方政府心存疑虑,担心如果中央政府再次改变主意,他们会成为替罪羊。东北部城市石家庄开放得最早,但在九天后,当病例继续上升时,又再次封城。无人知道中共是否真的要结束清零政策。
中共官媒《人民日报》更是发表社论,将防控措施描述为“优化调整”,而不是放松,这进一步扼杀了民间的乐观情绪。在习近平没有发出明确信号的情况下,一些地方官员甚至收紧了防疫限制。
《华尔街日报》引述接近决策层的官员和顾问的消息说,习近平开始收到各省的多份报告,其中显示各地有小区居民爆发小规模抗议,反对将居民限制在家中的规定。
虽然中共官方从未明确承认白纸抗议活动的存在,但习近平在2023年新年讲话视频中的发言让人直接联想到这件事。
甚至新华社的万字文中也有类似的暗示,“14亿多人口的中国,不同人会有不同诉求,对同一件事也会有不同看法”,“2022年11月下旬,一些群众反映部分地区‘静默’管理、‘层层加码’等防控问题,引起高度关注”。
尽管新华社未直接点名问题是什么,但多家外媒解读说,相信文章中提及的“民众反映的问题”指11月新疆乌鲁木齐高楼发生大火造成严重伤亡,随后在北京、上海等地引发的抗议活动浪潮。
新华社的报道,既表明当局隐晦承认“白纸运动”逼政府转变防疫政策,也从侧面反映,中共官方先前并无过渡至后清零时代的明确计划。
11月26日和27日,南京、上海、北京、广州、武汉等至少21个城市爆发了抗议清零政策的活动。一些抗议者直接喊出了“习近平下台”、“中共下台”的口号。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一些中共官员和顾问表示,这种罕见的民愤表达,引起了习近平和他核心圈子成员的警惕。
知情人士告诉《华日》,在防控疫情的努力似乎越来越徒劳,由此造成的社会和经济成本越来越高的情况下,习近平几乎决定放弃动态清零政策。
12月1日,欧洲理事会主席夏尔‧米歇尔访问北京,与习近平举行闭门会议。习近平首次承认疫情大流行已经进入了一个不那么致命的阶段,这标志着他思维上的转变。
据新华社的长文也证实了这一点。11月30日,在清零活动接近尾声时,中共主管卫生工作的副总理孙春兰会见了专家和一线医护代表。他们的结论是:“中国疫情防控面临新形势新任务。”
12月初,中共突然宣布基本取消清零政策。
12月6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次日公布“新十条”,取消了清零政策的最后主要限制部分。
12月14日,卫健委停止报告每日无症状感染总数,并于12月25日完全停止发布每日感染人数报告。
“旁观者”说,“似乎在病毒和封锁疲劳之间,中共轻易就投降了。”
“中共显然热衷于低估11月抗议活动可能产生的任何影响,(新华社长文的)时间轴表明,这些抗议活动刺激了清零政策的结束。”
虽然北京嘴巴上没承认失败,但这跟其言败是一回事。“旁观者”说:“尽管它(党)拥有中国资源,当感染率上升到一定程度,甚至也可以达到突破一个专制政权的极限。”